小东西才一半

科幻外壳下的故事内核其实相当古典。地下城和地上城一体两面唇齿相依；作为救世者的人和作为启示录魔鬼的机器人镜像互文，似乎在暧昧地暗示一种身份倒错的可能性：机器也可以救世，而人也可能自身即是魔鬼。手脑心的隐喻本身即已默认阶级分化的合理性：脑统御手，心名为调和实则巩固统治。也让人想起基督教传统的身体/灵魂/灵性三分，但资产者对无产者的权威毕竟不像灵魂对身体的优越那样无可置疑。脑的角色尤其有趣，因为它还令人想起理性精神。作为城市创建者的父亲有着近乎神性的庄严悲悯的面容，内里也是神性的冷酷无情——神有什么理由非爱世人不可呢？但就像巴别塔喻示的，这是人对神的僭越。然而理性确乎是可以驱逐上帝的，这既是现代人的幸运也是不幸。 这部重新提醒了我电影与文学和绘画这些“原初”艺术的关系。电影的早年实在令人惊叹啊。